其二十三。行车中的谈话
被抓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还是黑户。
刘婧告诉我在这个时代开车是需要一种叫驾照的凭证的。
我跟她说我们那里也有，而且我还有驾驶飞船的驾照。
“飞船？我连想都没想过……那玩意好开吗？”
“不好开，不过多亏人工智能发展的迅速，许多需要处理的问题交给电脑就可以了。”我说道，“但毕竟飞船是要在一个三维的空间上开，而汽车行驶本质上是二维的所以……”
我把后面的话省略掉了，然而刘婧并不是很懂我的意思，追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我觉得飞船应该会比汽车难开一些。”
女人听后笑了一下，然后车沿着那天买菜路过的转盘转了个大弯。
她边开车，一边思考着……
“你的……母语是什么？”她冷不丁的问道。
这时车已经驶进了那条“鸟屎大道。”
“我的母语是英语……”我回答道。
她看上去很惊喜。
“我看你中文说的并不是很好，你用英语跟我交流也可以。”（英语）
“哦？”
原来21世纪中国人里边还有英语说得这么流利的存在？
“您的英语听起来很地道啊。”我说道。
“我觉得这算是一般水平了，毕竟这个时代英语是必要技能。”她说道。
是这样啊，我掏出了手机，准备记录一下。
刘婧看着前面的路，注意到了我手里拿的小玩意。
没等她问，我就直接说道：“这是手机。”
“确实，看着也像。”她看上去并没有对这东西太感兴趣，“不过你那个时代的手机已经跟现在不是一个量级了吧？”刘婧转过头，看了一眼手机。
“应该是吧，这手机是路西安架构的，事实上，自从路西安教授在27世纪发明了这种新型架构之后，量子计算机才算真正普及了。”
“这个意思是说，路西安不是像本茨那种人，而是福特那样的人喽？”
？？？
福特是谁？
“福特是谁啊？”我直接问了出来。
“福特是真正把汽车普及的人，而本茨则是汽车的发明者，刘婧的意思是，路西安教授并非发明者，而是推广者。而冯诺依曼则是开创者……”玛丽妲补充道，“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在路西安架构出现之前，确实有些其他的量子架构，但都是冯诺依曼的改进版，而路西安教授则是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前人从未想过的架构……要是拿21世纪以前的例子来比喻的话……他更像是改造蒸汽机的瓦特。”
“啊……”我显得有些尴尬，“这个话题还是玛丽妲来继续吧，我接不上……”
毕竟近代史这门学科我还学的一塌糊涂呢，哪有关于远古史的知识，“再说，我又不是学历史专业的……”接着补充道。
“哦？那你是什么专业的？”
“物理和材料学。”
刘婧瞪大了眼睛，“双修？”
“其实没有常人想的那么难啊，大学（university）早就把课程统一化了，这让原本十分晦涩难懂的内容变得更容易接受。”
“那可真是教育界的成就……”她感叹道。
“呵，说得我也有点想上大学了……”玛丽妲低声嘀咕的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但其实并非人类的成就，我其实是在一所面向银河系招生的外星大学上学……当然，他们并不管这个叫大学，而我能考进去只是因为他们与‘种族际’接轨。”（‘种族际’是个新单词，直到26世纪人类首次接触外星人的时候才被造出来，它甚至不是合成词，而且居然是被科幻论坛生造出来的。）
“‘种族际’？”
“嗯？……这个单词在这个年代没有吗？”
“不清楚，也许我的词汇量也不是很足……”
“那个词儿的意思是，‘种族际’”（中文）玛丽妲突然插嘴道。
“种族际是个什么东西？”刘婧仍然不太明白这个词。
“就是类似国际的那种，但是强调的不是国家和国家，而是不同的银河种族。”玛丽妲于是解释道。
我回头一看，发现可怜的雨姗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上去完全搞不懂我们在讲些什么。
或许对女孩来说，听懂简单的英语应该已经很费劲了，我们现在的语气又要比之前快，她听不懂是当然的了，能听得懂才怪哩！
“这样的教育改革由并非人类的种族来做实在是人类的悲哀啊……”
“哈哈……”我听出来刘婧是在开玩笑，于是陪笑了两下，说道：“但其实那个时候已经种族平等啦！无论你是人类还是外星人，都能享受到同等的教育机会，更何况我那个大学还是人类的盟友种族建的呢。”
她沉默了一阵，正当我以为这段谈话要结束了的时候，她接下来说的话证明了她的沉默只不过是在找下个话题：“我觉得……你有点像我的儿子……”
“你是说刘旻则吗？”我问道。
“是啊……不然呢？我就这一个儿子……哈，虽然已经变成了女儿……”她说着突然笑了一下。
“有吗？”我说道，“我没觉得。”
“不不，现在当然不像，但我在你俩身上找到了共同点，我总觉得你像……怎么说呢，我觉得刘旻则要是作为男孩子继续长大的话，他可能就会像你这样了……”（刘婧的最后一个第三人称用的是he）
“有吗……”嘛，有些时候旁人看自己才是最客观的，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颓气和刘雨倩的英气格格不入。
“说实话，我挺为我儿子骄傲的……现在是女儿，”她又一次强调了这件事，“我曾经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的命。”（her）
我有些感兴趣，这可能跟整个事件有关，于是：“说来听听？”我说道。
“其实没啥好说的……只是如果没有我女儿遇上的那个外星人，那么你们那今天可能就得自己坐客车喽。”她打笑道，“具体情况你们得问她，她会跟你们说清楚的。”
刘婧顿了顿，又憋出两个字：“倒是……”
“倒是什么？”
“唉，倒是复活让我改变了不少……啊，当然不止生理上的……”她看了眼自己的胸脯，没说完话，就又抬回视线，把着方向盘又拐了个弯。
“当然，适应这具身体也花了段时间……具体就是不停的睡觉……哈哈，刘雨倩刚才就跟你们说过吧……”她说道。
“是的……”
适应新身体跟睡觉有什么关系？
“那个外星人自称是盖瑞人，她找到了我埋在西安的骨灰，然后利用我的长辈，孩子，和我一切认识的人的记忆，捏造出了现在的我……她说我和真正的刘瑞峰有10%到5%的性格偏差，嘛，也许真是这些造就了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对有件事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我继续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因为盖瑞人的出现表现出惊讶，我只是默默打开手机，记了下来。
“怎么说呢……我曾以为人类的科技水平就到这了，不会再有新的发现，新的进展……而四周的现象似乎也证实了这些……就是人类科技似乎自从上世纪以来再没有什么突破……”
“嗯……确实是这样啊，就算是31世纪的人类，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少……”
“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肯定了她的疑问。
她挑了下眉毛，继续讲道：
“然后盖瑞人复活了我……我亲眼见到了比人类发达几个时代的文明在我眼前出现……那种感觉……就像……就像白痴看到了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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